【天陆】Pain-是木三

★大概就是童年双子的故事
关于痛苦和承诺
OOC注意

今年的冬天特别冷。七濑天躺在床上，左手轻轻抚摸弟弟柔软的头发，这样想道。

七濑陆的脑袋枕在天柔软的腹部，微微蜷缩起身体，眉头皱起来，露出一副难受的模样。胸部的紧迫感和持续发作的咳嗽让他的呼吸变得有些困难，刚刚吸入的喷剂并没有很好地扩张痉挛的支气管。

他像是上岸的鱼，腮丝黏合夺取不到空气，只能无助地翕动着腮盖摆动着躯体默默承受痛苦。时间流逝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。

“陆，你还好吗？”

“好难受啊……天哥……”持续的咳嗽和急促的呼吸让陆原本清脆稚嫩的声音变得沙哑。

“没关系的，陆。好好睡一觉，我会一直留在这里照顾你。”因为天气的缘故，最近一阵子陆发作的有些频繁，天就抱着他的小枕头搬进弟弟的房间里，每晚陪伴他入睡。

“今天一直在下雪，天哥，小雪人……”陆牵住哥哥的右手。

“明天会给你做的。”天的声音又轻又温柔，“还是做两个哦，一个是陆，一个是我。”

“可惜，会化……想和天哥……一起做雪人……”陆努力调控着呼吸的节奏。

“等你彻底痊愈以后，我们每年冬天都在一起堆雪人。堆很大很大的雪人，给它们插上胡萝卜鼻子。”

陆红着眼眶，看向天温柔的表情，点点头作为回答。

天在深夜惊醒。应该说，是可怕的声音将他从梦里硬生生拽了出来。

打开灯，他果然看见陆痛苦地蜷缩在身边。这次发作比昨天的更严重，陆浑身是汗，呼吸声听起来嘶哑又可怕，仿佛每一次获取氧气都需要耗尽力气。他紧紧攥住胸口的衣服，剧烈地咳嗽着，意识已经快要丧失。天飞快爬下床，感觉脊背在发凉，巨大的恐惧像滔天骇浪一样劈头盖脸砸了过来。他光着脚跑到父母的房间门外，用手掌狠狠拍向门板，大声喊着爸爸和妈妈。

当七濑妈妈打开房门，带着惊慌的语气问他发生了什么的时候，天突然掉下泪来。

他的手在颤抖，大滴大滴的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，“妈妈，陆发作了！你去看看陆！”

爸爸很快叫来救护车，将陆送进医院里，妈妈则留在家里照看大儿子。

救护人员将陆送上救护车的时候，天紧紧握着母亲的手，仍然在发抖。他目送着车辆远去，才发现自己只穿着单薄的睡衣立在雪地里。七濑妈妈将大儿子抱起来，让他的俯趴在肩膀上，带着孩子回到家里。

“妈妈，我很担心陆。”

“陆会没事的，他是坚强的孩子。”妈妈温柔地抚摸他的头发。

“陆很痛苦，我没有办法帮助他……我也很痛苦，为什么陆要遭受这些。”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，哽咽道，“我偷偷查过陆的病，严重的话会死的，我不想陆死。”

他才六岁，不知道死亡代表什么，只知道最坏的结果是再也见不到陆、再也不能和陆一起睡觉、和陆一起吃美味的蛋包饭。门口摆放的小鞋子只会剩下孤独的一双，他做的小雪人也会变成孤独的一只。

孤独，会永远伴随他的孤独。

“陆不会出事的，相信妈妈，”妈妈蹲下身，用纸巾擦拭儿子的泪水，“我们一起去睡觉，好吗？明天起床后，我会带你去见陆，不要担心。” 她撩起天额前的头发，轻轻吻了吻。

天乖巧地点点头，这个夜晚很难熬，他不能再给妈妈增加负担了。陆很乖，一直做勇敢的孩子和病痛抗争；他也会做乖孩子，好好照顾陆，好好听话。

第二天，天被妈妈带到了医院。陆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，正躺在床上打点滴。看到妈妈和哥哥来了，他露出灿烂的笑容，伸出没有扎针的那只手想要去拉哥哥的衣角。